李永田《穿越徐州抒鄉(xiāng)愁》之四十九:駝鈴聲聲我來了
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,是我們共和國母親前進程途中的一次偉大的轉(zhuǎn)折,開啟了我國改革開放的歷史新時期。
真理標準大討論形成的思想解放,一系列重大政策上的撥亂反正,教育的改革以及高校的恢復(fù)招生,“五講四美三熱愛”運動的開展等等,都激發(fā)起人民群眾極大的政治熱情。
科學的春天到來了,我們祖國又一個明媚的春天到來了!我在《共和國史詩》中“以詩明志”,激情地寫道:
綻放的花,
把美麗獻給春天;
飛翔的鳥,
把歌聲獻給春天;
嫩綠的草,
把微笑獻給春天;
飄浮的云,
把雨露獻給春天。
懷揣著“忠誠”,
頭頂著“智慧”,
一路走來的我,
要為偉大的時代呼喊。
喊出時代的強音,
喊出赤子的愛戀!
我是戴著紅領(lǐng)巾和團徽長大的,靠著助學金讀完了中學和大學。走出校門后,滿懷豪情地要將自己的知識奉獻給我的祖國和人民,不幸的是,趕上了那個史無前例的動亂年代。
科學的春天到來了,我與億萬同胞一樣,我為黨的興旺發(fā)達而歡欣鼓舞,為祖國的前程似錦而無比振奮,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(fù)興而豪情滿懷。報國有門了,恰值精力旺盛的不惑之年,我總覺得自己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勁。
作為一名教師,我的天職是“傳道、授業(yè)、解惑”,我要講好每一堂課,不能誤人子弟;我要搞好自己的科研,給人一杯水,自己就必須準備一桶水。再者,為著職稱的晉升,也必須有一定論文數(shù)量的積累;我勇于承擔一些行政工作,開始擔任班主任,中國古代史教研室副主任、主任,后來又擔任了系黨總支書記。在我之前的幾任總支書記都是專職的,而我卻是教學、黨務(wù)兩不誤的“雙肩挑”干部。
承擔了這些工作之后,我覺得還有精力,還可以再多做一些事情。于是,橫跨一步,走出課堂、走向社會,在各界群眾之中,特別是在青年當中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宣講活動。
最早是應(yīng)本院數(shù)學系書記潘一珍同志的邀請,為該系作了一場《歷史上的愛國主義與當今社會主義精神文明》的演講,引起轟動。以后傳到校外,擴展到市內(nèi)、省內(nèi)及全國各地。
從那以后,吃千辛萬苦,想千方百計,行千萬里路,道千言萬語,在神州大地撒播愛國主義真理的種子。“騎虎難下”是自我的調(diào)侃;“樂此不疲”是真正的心聲。
我的演講,自我約定三條“鐵律”:第一,不取報酬;第二,不收禮品;第三,不受宴請。
始科未及,在整個八十年代中,竟然演講了近千場,直接聽眾達幾十萬人,一時,“報紙有名,電臺有聲,電視有影”。
上海寶山鋼鐵總廠,誠邀我這個“江北佬”為全廠職工作報告,整整講了一個星期,上上下下激動不已,街談巷議轟動一時,廠領(lǐng)導贊揚我為二號高爐的成功點火做出了突出貢獻。大慶油田幾次邀我前往,並聘為“顧問”。大慶為祖國獻石油,我驕傲,我在為大慶“加油”!
大江南北、長城內(nèi)外留下了我的足跡,我也從各地、各行業(yè)中吸收著豐富的精神營養(yǎng)。
時代的大潮推動著我,領(lǐng)導的關(guān)愛支持著我,人民的信任鼓舞著我,讓我在思想政治工作、愛國主義教育的棋盤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,這就是“卒子”的位置。小卒自有小卒的品格,它在棋盤上只能前進,不準后退;小卒也自有小卒的作用,須知,“卒子過河頂桿車”啊!
苦嗎?確實是苦!累嗎?確實是累!但我不怕苦,不覺苦,更不叫苦。
只有一次,在全國總工會組織的匯報演講中,當著全總倪志福、劉實第領(lǐng)導同志,我把勞模的苦楚傾訴了一番。勞模們有一個共識,都把工會組織當成了自己的“娘家”,面對娘家人,說說心里話是沒有禁忌的:
中年好,中年好,
干得多,掙的少。
上有老,下有小,
沒有錢,兩口吵,
解決不了找領(lǐng)導,
領(lǐng)導夸獎好好好,
克服困難繼續(xù)搞!

引起全場哄堂大笑,但在笑聲中閃著淚花……
那一次,因為我的“拖堂”,整個會議的午餐推遲了半個小時。
上個世紀八十年代,媒體上曾有一番“千里馬和老黃牛”的熱烈討論。當時,不少記者采訪我,都愛問一個問題:“你是屬于千里馬型的還是老黃牛型的?”我的回答是:假若非要把人比作一種動物的話,我更願意做一峰性情溫馴卻又執(zhí)拗的駱駝!
有牛、有馬、有駱駝,有各種各樣的動物,才構(gòu)成了一個動物世界,才使我們?nèi)说纳钬S富多彩起來。不要再無休無止地去爭論什么馬和牛的問題了,你認為什么動物對人有益,就去做什么吧,做只老虎也是好的,但不要吃人!
駱駝號稱是“沙漠之舟”,在現(xiàn)代的城市里,已很難再見得到,就讓我這個自喻“駱駝”的人,為年輕的朋友們作一番描述,禮贊一番這名奉獻者的品格。

駝鈴聲聲
有人愿做千里馬,
有人愿做老黃牛。
假若非要把人比作一種動物,
我,
寧愿做一峰
其貌不揚的駱駝。
沒有駿馬的英姿,
沒有黃牛的質(zhì)樸。
它不在意丑陋的相貌,
卻著力打造獨特的品格:
負重致遠,
善耐饑渴,
索取的極少極少,
奉獻的很多很多。
又能乘騎,
又能拉車,
又能牽引,
又能馱貨。
最終皮毛為人御寒,
最終血肉為人吃喝。
不留戀綠洲的許諾,
只享受荒沙的寂寞。
駝鈴聲聲,
我來了,
肩負著神圣的囑托;
駝鈴聲聲,
我來了,
義無反顧地艱難跋涉;
駝鈴聲聲,
我來了,
高唱著一曲強者的贊歌!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