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嚴謹的態(tài)度學藝做人 ——記書法家金德欣
|
||
|
||
|
|
◎文/徐州日報記者 劉蘇 圖/本報記者 仲冬竹 一個“有出息”的孩子 和很多藝術家出身于書香世家不同,金德欣的祖父和父親都不識字,家里連一本書都沒有。小小年紀的他,之所以能拿起毛筆寫字,只因村里的一位鄉(xiāng)賢。這位鄉(xiāng)賢天天在村里寫字,五六歲的金德欣就在旁邊看,看完回家就比劃著寫。家里沒有紙,他就拿別人用過的本子寫。這樣寫到小學二年級的時候,他就可以給村里人寫春聯了。 當時,和金德欣一起玩耍的同齡孩子,加上鄉(xiāng)賢自己的孩子一共有十來個,但是那位鄉(xiāng)賢唯獨對金德欣另眼相看,總是當著其他孩子的面說:“你們這群孩子,今后只有金德欣有出息。”“有出息”這三個字于是就在金德欣心里生根了。 “怎么才能有出息?”金德欣經常問自己,在當時的年齡,他得出的答案就是好好學習,好好寫字。 在這樣的信念支撐下,金德欣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班級前三名。他成了全村人眼里“有出息”的孩子?墒,最讓金德欣開心的不是自己的成績,而是他在小學和初中階段都遇到了寫字水平很高的老師,他們對他的影響很大,同時也給了他很大的鼓勵和幫助。 從小學到初中,在同學中間,金德欣的作業(yè)都是寫得最好、最干凈整齊的,常常被老師留下來當做大家的寫作范本;從四年級開始,就包攬了學校的黑板報任務。 1955年,金德欣初中畢業(yè)。因為成績優(yōu)異,字寫得好,畫也畫得好,金德欣報的第一志愿是華東藝專(南藝的前身),可是陰差陽錯的,那一年的華東藝專不招收美術專業(yè)。后來,在老師的指導下,他報了無錫紡織工業(yè)學院,學針織專業(yè)。雖然沒有進入心儀的院校學自己喜歡的專業(yè),但金德欣在這所中專院校里,依舊沒有丟了書法,繼續(xù)負責學校的黑板報,在學院里的影響仍然很大。 從無錫紡織工業(yè)學院畢業(yè)后,金德欣被分配到了徐州襪廠,從此開始了長達幾十年的徐州生活。在徐州襪廠,金德欣從1958年一直干到1985年,近30年的時間,他從技術員、工程師、高級工程師、技術科長、技術廠長,一步一步地干到廠長的位置上。業(yè)務一天比一天忙,任務一天比一天重,可是每天寫書法是他雷打不動的堅持。這期間,他還得了一個書法獎項轟動了整個徐州書法界。 那是1981年,一個很偶然的機會,他參加了由澳洲廣播電臺主辦的國際書法大賽,當時兩萬人參加,只選出了50項獲獎作品,金德欣得了個二等獎,成了徐州第一個獲國際獎的書法家。這次獲獎讓他在市里的書法界有了名氣,開始有很多人上門求字。這次獲獎也給他今后跨進書法界提供了基礎。 1985年10月1日,李可染舊居正式向社會開放,金德欣被調入主持工作,成為李可染舊居的首任主任。1986年,金德欣又入選徐州市書協副主席兼秘書長,這也標志著他的書法之路正式開始起航。 一個認真負責的人 金德欣說,從1986年當上徐州市書協副主席兼秘書長后,他的工作和生活就只圍繞著兩件事來打轉,一個是團結協會主席團成員,負責組織各種書法活動,為會員做好服務;另一個是在彭城老年大學等地方帶書法課。 協會每年都要舉辦很多展覽和比賽,從通知、組織創(chuàng)作、征稿、收集、布置展廳,事無巨細,金德欣都要親自過問。作為秘書長,金德欣每年都要寫工作總結,這個對一般人而言很痛苦的事情,對金德欣而言卻是小菜一碟。他每年的11月份就把總結寫好了,一式兩份,一份上交市文聯,一份上交省書協。不僅快,金德欣的總結還很細致、全面,經常會得到市里和省里的表揚。金德欣說,這主要是依賴于他每天記工作筆記的習慣,每天發(fā)生的大事小事他都會記在本子上,所以,他做書協秘書長期間,書協發(fā)生的每一件大事都有據可查。 最讓金德欣驕傲的是,2006年省文聯舉辦江蘇省優(yōu)秀青年國畫家書法(纂刻)家評選,因為出色的組織和材料整理工作,我市共有11人入選,超過全省入選總人數的1/6。 金德欣不僅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,還是一個很有愛心的書法家。他在彭城老年大學任書法教師,工資是很微薄的,可他一教就是26年。金德欣說,他很感謝這近30年的教學經歷,因為這也是他快速成長的30年。 “能來老年大學學習書法的,基本上都是從學校、醫(yī)院等單位退下來的人,文化學歷普遍較高,對老師的要求也高。這就逼得我不得不提升自己的水平,各種字體都要會寫,各種碑帖都要臨,逼得我不得不去讀書、查資料。所以說,我教學生的過程也是自我學習的過程。”金德欣說。 說到這里的時候,金德欣起身去屋里拿出了幾個裝訂起來的復印本子。他一一拿給記者看,有《禮器碑》《張遷碑》《曹全碑》……全部是金德欣通臨下來的,里面還用紅筆寫滿了注釋和辨析。他說,原碑文的字很小,他一一臨下來后再放大,這樣方便教學生。有些看不清的字,他也會查資料補全。正因為這種認真和負責的師者風范,學生們對他很是敬重和愛戴。雖然從2012年開始,他就不帶老年大學的課,但至今仍有不少以前教的學生會去家里找他搓一頓。 直到現在,金德欣仍從事著書法教學事業(yè)。幾十年的執(zhí)教生涯,使他熟知中國書法史及各體書法技法,對書法美學和與書法相關的文字學也是了然于心。他深知學習書法亦足以恢擴才情、醞釀學問,故讀書寫字從未間斷,他作書有一種汩汩其來之勢,透露出較高的文化涵養(yǎng)和藝術品格。 一位會下“苦功夫”的藝術家 作為書法家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從藝之路,能根據個人的脾性,穿鑿適合自己情懷的作品,幾十年持之以恒也是不錯的選擇。金德欣不是一個見異思遷、朝秦暮楚、迷失自我的人,他學書有自己的主張和取舍。 金德欣書法主要寫行書和隸書,我市著名書法家王冰石先生對他的這兩種字體評價很高。王冰石介紹說,金德欣行書學的是舒同,他是舒同的弟子,他寫“舒同體”可以亂真,比之舒同其他弟子,金德欣更得老師真?zhèn)。舒同是被毛澤東稱為“黨內一支筆”的書法家,他的書法是從清代何紹基出來。舒同學何,不用常人難以掌握的“回腕法”作書,而是從容落墨,筆走龍蛇,筆致豪邁、清剛、豐腴,體現了一個優(yōu)秀革命家的氣質和馳騁疆場的將軍風采。金德欣學舒同,已經將舒書中張揚的部分化為溫雅,變陽剛為陰柔,形成自己的特色。金德欣行書還有另外一面,即完全擺脫舒書束縛,專寫自家情調的作品,體現了他努力求變、求新的意識。 金德欣的隸書也有特色,他的隸書和他的行草氣息一致。王冰石說,能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,因為行草和隸書屬不同學派的兩個方面,善寫行草的一般不善隸書,因為二者用筆、結體不同,書寫難能統一,金德欣卻能融為一體,寫出屬于他自己情調的東西。他的隸書用筆厚實,字法符合“六書”,氣息古雅。 金德欣說,自己能取得一點成績,其實離不了一個人——李可染大師的教導。作為李可染故居管理處的首任主任,在1986年到1989年4年間,金德欣經常有機會赴京拜訪李可染大師,李老教了他很多學藝做人的道理,也是他在今后的從藝道路上一直遵守的。 “李老對我說,當今社會上從事藝術的有兩種人,一種叫‘藝術活動家’,另一種是刻苦學習、認認真真做學問的藝術家。他讓我一定要做后面一種人,不要去爭名爭利,要耐得住寂寞,不能浮躁。搞藝術要下苦功夫,要持之以恒,幾十年如一日,功不可以一日不練。”金德欣回憶起大師的話,仍是聲聲在耳,“李老還說,寫書法一定要臨摹碑帖,不要輕視這項工作。臨摹古人的作品,看起來好像很笨,實際上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往前走,是最聰明的做法,也是最省力、最有效的方法。” “關于做人,李老說,學藝術首先要先學做人?磩e人的作品,要能看出別人的優(yōu)點,哪怕是一根線條畫得好,就值得學習;看自己的作品,要能看出自己的缺點,這就能達到一個高的境界。做人也是這樣。”金德欣說,大師的話影響了他一輩子,也希望自己可以把大師的這種為人做藝的精神通過自己傳給更多人。 |




